智者的福

箴言16:21-23

李子和牧師

引言

本文以「智者的福」為題，依照基督徒所熟知的經文 -「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；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。」（箴言9:10）所謂的「智者」乃是敬畏並認識上帝而開始領受智慧者。而論及領受智慧，或許，就像是領受上帝所賜的「福杯」，在敬畏並認識上帝以後，就開始可以「盛裝」上帝所賞賜的福份。反過來說，沒有領受福杯的人，就算上帝賞賜再多的福份，也會因為沒有盛裝的器皿，於是讓福份白白流失。進一步來說，當人認識並敬畏上帝以後，不僅可以將上帝所賞賜的福份裝在福杯裡，甚至，除了自己可以享福，還可以因為福杯滿溢而造福周遭的人。

對於基督徒而言，或許也可以將福杯視為耶穌在最後晚餐時所舉的杯，因為，耶穌當時是以杯裡的葡萄汁代表「盟約的血」，並以此作為「罪得赦免的記號」（馬太福音26:27-28）。而如此看來，基督徒認識並信靠耶穌以後，就等於是領受了「罪得赦免的福杯」，當然，領受「救恩的福杯」只是一個開始，正如敬畏上帝是智慧的開端，在開端以後，信靠上帝的基督徒可以繼續用福杯盛裝源源不絕的福份。如此來說，智者或基督徒所領受的福杯很重要，因為，那算是讓人可以持續領受福份的關鍵。

如此重要的福杯，可以說是敬畏上帝者所得到的智慧，也可以說是信靠耶穌者所領受的救恩。而論及救恩，誠如多數基督徒所知，信靠耶穌的人是因信稱義，至於那讓人稱義的信，乃是指信靠耶穌基督所「成了」的恩典。不過，那恩典不僅是指耶穌在十字架上流寶血的替贖，也包括耶穌在被釘十字架前所教導的一切，即，耶穌在宣揚上帝國時的所言與所行。看來，因為敬畏上帝而領受福杯的智者，其實，就如同是因為信靠耶穌而領受救恩的基督徒，並且，無論是智者或基督徒，在領受福杯以後，都還會繼續以福杯盛裝源源不絕的福。然而，試問，基督徒或智者的福杯裡所要盛裝的福是什麼？

福杯裡的福？從生活的經驗來看…

說到福，從台灣人的文化傳統看來，大概會想到的是「多子、多孫、多福氣」，而這樣的福份，其實也符合是聖經裡多次記載的「生養眾多」（創1:28、創9:1、利26:9、結36:11）。看來，無論是台灣人的文化傳統或聖經裡的教導，大概都不會拒絕「人丁興旺」的福；不過，人丁興旺也同時帶來資源分配的問題，因此，當人們得到生養眾多的福份以後，可能接續還需要的福，乃是可以讓眾人居住的土地以及讓眾人吃飽的糧食。而從現實生活中看來，為了在「多子、多孫、多福氣」以後繼續蒙福，不少人就需要付出某種程度的行動或代價。

從台灣的生活處境看來，有些民間宗教的信眾，或許是為了要得到福氣，於是在農曆年節期間，不遠千里去某些有名氣的廟宇拜拜。而對於基督徒而言，雖然不會如此地舟車勞頓，但若是為了要追求福氣的緣故，可能也是願意付出代價。當然，對於「福氣」的定義，因為聖經裡的教導，基督徒可能會與非基督徒有不一樣的觀念與行動，比方說，基督徒不會在農曆年節期間來禮拜堂搶頭香、求錢母，因為基督徒所追求的不是在於名聲與財富，卻是無論順境或逆境都能因信靠主而平安。

換句話說，基督徒追求的福氣是主所賜的平安，因為聖經中有教導（約翰福音14:27），主所賜的平安不會受到時空或境遇的影響；不過，話又說回來，不少較為年長的基督徒，雖然對自己的境遇好壞都處之泰然，卻常常是擔憂兒孫的生活。甚至，不少信仰堅定的基督徒長輩，可以將自己的一切都交託給上帝，但卻難免為了兒孫的信仰煩惱。對此，若是以「智者的福」來說，許多信靠上帝的基督徒長輩，雖然自己領受了救恩的福杯，或者說，雖然可以不用為自己的「明天」憂慮，但卻會因為兒孫的「後天」而煩惱。而如此的煩惱，若是再以上文所說的「多子、多孫」來看，則生養眾多以後，除了為後代子孫們的生活打算，可能，基督徒長輩還要因為「多子、多孫」而「多禱告」。

當然，多禱告是值得鼓勵的好事，至少，基督徒長輩可以常常將子孫的信仰放在禱告中而交托給上帝。另外，說到禱告，身為有限的受造者，基督徒長輩們除了為子孫的信仰與生活祈求上帝，或許也與多數非基督徒一樣，會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而祈求上帝。雖然說，基督徒即便是失去健康，也仍然會靠主常喜樂；但是，可以確定的是，絕大多數的基督徒期待身體健康、八九十歲還能老當益壯。事實上，當人的身體健康，往往就有助於心靈喜樂，而心靈喜樂，也多半會幫助人身體健康，因此，無論是不是基督徒，人們總是希望自己能有身體健康與心靈喜樂的相輔相成。

不過，如此的希望，顯然也是必須付出代價，即，必須經過學習與鍛鍊。論及學習與鍛鍊，可以說是「養生」，或者是生活的智慧。對此，通常人們是不會以年輕小伙子為請益的對象，而是會向人生閱歷豐富的年長者請教，畢竟，若是中年人向十七八歲的少年問說：「如何維持體力？如何保持苗條？」然後，又照著青少年的方法過生活，大概，不久之後，就要對著鏡子哭泣。看來，人生中所累積的經歷越多，就越是可以讓人得著身體健康且心靈喜樂；不過，若是如此，試問，基督徒與非基督徒又有什麼分別？畢竟，有人生的閱歷，不代表一定是信靠上帝的人。

行文至此，大概可以發現：從生活處境中探討「福杯裡的福？」似乎很難得到讓基督徒滿意的答案。當然，尚未信靠上帝的人所擁有的人生閱歷，往往也有其助益；但是，無論是不是對人有所助益，顯然地，已經不符合本文題目「智者的福」之範疇，因為，本文所謂的「智者」是定義為「認識並敬畏上帝的人」。也就是說，本文要探討的是「敬畏上帝的智者在領受福杯以後，在那福杯裡所要繼續盛裝的福是什麼？」，而既然在生活經驗中難以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，則對於那可以被源源不絕地盛裝在「福杯裡的福」，下文中要從對「擁有福杯的智者」有諸多著墨的《箴言》來看。

福杯裡的的福？從《箴言》的記載來看…

論及福杯裡的福，必須是源源不絕。對此，想要問：什麼樣的福份可以源源不絕地被盛裝在福杯裡？即，什麼樣的福可以分享給旁人，並且讓自己一點都不會有所減少？甚至，分享給別人以後，別人所得到的福還可能超越自己所給？…若是以許多人所追求的財富、名聲與地位來看，當某人將自己所擁有的財富與他人分享，雖然是屬於一件美事；但，財富算是有限的資源，並不會源源不絕，而是會隨著分享而減少。至於擁有名聲地位的人，雖然可以用來幫助別人，且自己的名聲地位不僅不會減少，還反而可能因此增加；但是，對於受到幫助的人而言，其所得到的福不會超越給出的人，因此，雖然又是美事一件，卻似乎還是有所限制。

福杯裡的福，如果是被定義為「源源不絕」，且能讓接受福氣者超越分享福氣者，則顯然地，看似簡單的問題 -「福杯裡的福？」需要仔細思考，因此，下文中將針對主題經文逐句探討。首先，來看箴言16:21：「心中有智慧，必稱為通達人；嘴中的甜言，加增人的學問。」（和合本）「心智慧的，稱做通達；好口才，會加添人的學問」（台語漢字版），從上述兩個版本的經文看來，似乎，當人擁有智慧的心，就可以通達並加添學問，因此，不少人會認為「通達與加添學問就是智者的福氣」。

不過，若是從希伯來文聖經來看，該句經文裡的每一個字都是陽性單數（無論是名詞或動詞），除了甜言的「言」或好口才的「口才」是陰性複數（雙數）。而對於當年那些以希伯來文為母語的讀者而言，很可能地，他們就會注意到「言語」或「口才」與其他字眼在詞性上的不同，因此，對當年的讀者來說，或許會認為：通達與加添學問乃是對智者的定義，至於因為智慧的心而通達與加添學問的智者，其所要領受的福，應該是與「言語」或「口才」相關（以雙數來看，也可以說是「嘴唇」）」。也就是說，如果當年的讀者想要探究「智者的福？」，大概會特別注意到「言語」「口才（嘴唇）」。

顯然地，當年的讀者若是注意到「言語」或「口才（嘴唇）」的重要，就會在23節的經文裡發現：作者再一次提及這重要的字眼。也就是說，「智慧人的心教訓他的口，又使他的嘴增長學問。」（箴言16:23，和合本）「智慧的人的心教示伊的嘴；閣給伊的嘴唇加添學問。」（箴言16:23，台語漢字版）其實是與21節相似的說法，因為，從希伯來聖經看來，21節後半句與23節後半句都是一樣的字眼，只是在23節後半句少了「甜」或「好」。而若是論及同樣的字眼或重複的詞句，其實，從希伯來文聖經中看21與23節，兩句經文的第一個詞分別是「智者的＋心」與「心＋智者的」，因此，雖然作者在用字的順序上做了調換，但兩句經文的開頭都是「智者的心」，也因此，23節的經文是再次強調了21節的論點。

如此看來，對於當年的希伯來讀者而言，這段經文的第一與第三句都是強調「智者的心」與「口才/言語」的關係。而若是以此來看被那兩句經文夾在中間的22節 -「人有智慧就有生命的泉源；愚昧人必被愚昧懲治。」「人有明理就有活命的水泉；憨人的責罰就是伊的憨」（箴言16:22，和合本＆台語漢字版）則很有可能地，希伯來讀者會再次從「詞性的不同」發現：該句字裡只有一個陰性名詞，那就是「愚昧」或「憨」（iv-ve-let陰性單數名詞）。

當然，愚昧或憨雖然是屬於陰性的名詞，但應該不是為了要貶低陰性，因為，若是從希伯來聖經看來，「憨人們」是陽性複數，因此，作者說「憨人們的責罰就是他們的憨」，那在句子裡所使用的陰性名詞，大概是為了讓讀者注意到這個字眼（順帶一提，從「道」成肉身的耶穌所言與所言看來，聖經的神聖作者並不貶低通常被以陰性字眼描述的婦女，因此，若是經文裡有貶低之意，有可能是「代筆者」「翻譯者」或其他的「隱含作者」受到當時的文化所影響，包括父權主義。亦即，那些與耶穌基督的論點不相同的論點，應該不是聖經的真實/神聖作者之本意）。

回到箴言16:21-23來看，如果讀者注意到：整段經文中只有一句話中使用了與智慧相反的字眼-愚昧，則可能會自然地被引導而將那突兀的字眼「對比」智慧，於是，當作者以「言語」或「口才（嘴唇）」作為該段經文的主題時，其中所提出的「憨人所受的責罰就是成為憨人」，應該就會讓讀者反過來想到：「智者的福，就是成為有智慧的人！」而論及有智慧的人，其實，在本文一開始已然提到，智者就是認識與敬畏上帝的人、也就是信靠耶穌而得著救恩的人。如此看來，智者的福是不斷地繼續做智者，而不斷地繼續作智者，也就是不斷地認識與敬畏上帝。至於智者在福杯滿溢時要與人分享的福，則是透過言語或嘴唇，不斷地述說自己對上帝的認識與敬畏，並讓那溢出福杯的福，得以源源不絕地使周遭的人也得福！

結語

智者的福，就是成為有智慧的人！如此的說法，其實類似「福上加福」，也類似「好人的獎賞，就是他的好」。說到好人的獎賞，曾聽過有些人問說：「為什麼某人那麼好，卻都沒有得到好報？」對此，除了「時候未到」的解釋以外，其實，從「憨人們的責罰就是他們的憨」反思，或許也可以說「好人的好，就是給好人的好報」，也就是說，某人能夠成為好人，其實就是給那人的獎賞。畢竟，某人能夠成為好人，不是單靠著自己的努力，而是還會受到他者與周遭環境的影響，即，需要有天時、地利與人和，才能造就某人的好。

以此再來看智者的福，其實也是一樣。某人能夠成為智者，不大可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，而是需要有智慧的前輩用良善的言語教導，並且，通常還要在適當的環境中體驗那話語的意義。看來，某人能夠成為智者，仔細想想，也不是單單靠著自己的努力，而是從願意領受智慧的心開始，或者說，從敬畏上帝開始，在白白得到智慧的福杯以後，又經過繼續不斷地讓上帝的真理加添在福杯裡，才能逐漸達到福杯滿溢的境界。因此，回到本文的主題「智者的福」，總結來說，乃是要先敞開心胸，願意接受智慧的言語，然後，因為智慧而敬畏上帝，於是讓智慧不斷地加添在我們的福杯裡。

顯然地，領受福杯乃是成為智者的第一步，正如基督徒決志信主也是領受恩典的開端；不過，領受福杯與恩典以後，認識並敬畏上帝的智者還可以領受更多的福，甚至還可以讓福杯滿溢而使旁人得福。只要，我們在信主以後，繼續不斷地領受上帝的真理並傳講真理，則來自上帝所賞賜的福份不僅不會因為分享而減少，甚至可以因為分享而越來越豐盛。正如箴言作者所言「人有智慧就有生命的泉源」「人有明理就有活命的水泉」（箴言16:22a，和合本＆台語漢字版），當我們敬畏上帝而得著智慧的開端，就要不斷懇求聖靈幫助，讓我們的福杯不斷盛裝真理的活泉，讓智者的福從我們的福杯不斷地湧出、滿溢而讓人因我們得福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