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頭枯乾的時…
以西結書37:1-14
李子和牧師
引言
本文以「骨頭枯乾的時…」為題，乃是指上帝給以西結看見的景象（以西結書37:1-14）。對於聖經讀者而言，若是在腦海裡勾勒經文的描述，大概會因為那遍地的枯骨而感到絕望，甚至，如果讀者做更多的想像，還可能在耳邊彷彿聽到「風蕭蕭兮」，讓人感到淒涼而心寒。顯然地，上帝讓以西結看見平原裡遍滿枯骨，絕不會使先知感到意氣風發，卻是可能會讓他感到相當地洩氣、甚至是絕望。畢竟，枯乾的骨頭，無論是實體或者是比喻，都是偏向負面，正如智慧文學裡所提之「憂傷的靈使骨枯乾。」（箴言17:22b）。
現實處境中，或許，不少人也會有感覺到「骨頭枯乾」的時刻。比方說，曾聽某一位信仰前輩分享，少女時代因為單純的父母聽信媒人的話，讓她嫁給了一位家世很好卻好高騖遠的丈夫，而在那還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時代裡，除了要嘔心泣血地幫助丈夫，她還要常常受到不理性的婆婆挑剔。後來，孩子們陸續出生，他們的生活更是陷入困頓；可是，為了顧及丈夫的家族名聲，那位信仰長輩除了向上帝祈禱以外，全然沒有辦法向其他人吐露心聲，可以說，她是在毫無盼望的生活裡度日如年，甚至，有幾次，她在祈禱時想要放聲大哭，竟然發現自己「連想要大聲哭嚎的動作都使不上力…」。
當人感到骨頭枯乾的時，就可能是對未來感到洩氣或絕望。而論及對未來絕望，除了可能發生在某些人的家庭裡，或許，在某些職場、校園、以及其他的環境中，也是有可能會發生的。當然，身邊的人若是有感到「骨頭枯乾」的景況，身為聖經讀者的我們，多半會勸說「喜樂的心乃是良藥」；不過，勸說別人或許容易，已經感到骨頭枯乾者卻有可能提不起勁來服用那良藥！？…所幸，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「骨頭枯乾」，曾經出現在上帝給以西結看見的景象中，因此，透過對這段經文的探討，或許可以讓對未來感到洩氣或絕望的人得到幫助。
以西結看見的景象
按照以西結書開頭所提的寫作背景（以西結書1:1-3），當時的南猶大國，已經有不少百姓隨著約雅斤受擄到巴比倫，而若是也從列王記下25章的記載來看，接續約雅斤為王的西底家將會面臨國破家亡的悲慘境遇。如果以聖經文本中的當時處境來看，遭逢滅國受擄後的以色列百姓，應該算是沒有君王或領導者看顧的一群亡國奴，而若是以一個人的身體做比喻，那群沒有領導者的偤大國百姓可能像是一具「沒有頭的行屍走肉」。
論及行屍走肉，雖然是有身體，其行動卻是漫無目的或沒有意義。而以此來看當時亡國被擄的偤大國百姓，當他們眼見大衛興起的國家被攻破、所羅門建造的聖殿被毀壞、列王們努力積累的財富都被奪去…，極可能地，那是會導致人們在懼怕中失去盼望的情境。換句話說，在以西結擔任上帝的先知之際，被擄到巴比倫的百姓已經失去目標、不知所謂地活著。更悽慘的是，沒有身份認同、生命失去了意義，那本來是被上帝揀選的百姓，逐漸成為沒有血肉的枯骨。於是，上帝讓以西結看見，那群原本有尊貴選民身份的百姓，已經在戰場上被殲滅，而當敵軍離開以後，留在那戰場上的，只剩百姓的枯骨。
或許，從以西結擔任先知的時代來看，那平原或山谷中許許多多的枯骨，不只是一種比喻，而是在戰爭中實際失去生命的以色列軍隊所留下的證據。面對那樣悽慘的景象，顯然地，以西結可能會感到悲哀，甚至為了祖先的行徑感到懊悔，畢竟，當以色列軍隊失去君王的帶領，已然是向當年那些向撒母耳要求立王的人們打臉。事實上，亡國受擄的景況，很容易讓聖經讀者回想起士師稟政的末期，當時，以色列百姓想要學習王國制度，於是拒絕撒母耳繼續擔任士師，也被上帝指出他們其實是「不願意讓上帝親自為王」的意圖。雖然，上帝讓撒母耳向百姓提出警告，讓他們知道「王國制度的缺點」；但，百姓仍然執意要求撒母耳為他們立王。
依據聖經的記載，撒母耳向百姓傳達上帝的警告以後，百姓竟不肯聽撒母耳的話，說：「不然！我們定要一個王治理我們，使我們像列國一樣，有王治理我們，統領我們，為我們爭戰。」（撒母耳記上8:19-20）顯然地，那些百姓拒絕上帝親自為王的原因，包括要「王帶領他們爭戰」。而若是以此來看，百姓拒絕上帝親自為王，或許是因為上帝不總是照百姓的意思為他們爭戰，於是，百姓想要有王可以為他們爭戰，讓他們可以追求安穩的生活。不過，從上帝警告與以色列百姓後來的遭遇看來，當王為百姓爭戰的同時，王也壓迫管轄他們。
顯然地，以人為王的結果，雖然帶來一時的安穩；但，那成為王的人，卻可能出於私慾而剝削百姓。因為受不了所羅門王父子的剝削，以色列十二支派聯盟分裂，而悲哀的是，當北方眾支派另立尼八之子耶羅波安為王以後，那王卻讓北國以色列陷入拜偶像的罪（王上12:25-33）。看來，將國家的未來交在有限的人身上，終究會出問題！甚至，當以人為王所帶來的問題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以後，原本百姓所期待的「王為我們爭戰」也隨之落空。極可能地，當北國與南國先後面對亡國受擄的悲劇時，那些曾經以為可以「立有限的人為王」的觀念，應該是到了要回頭、聽從上帝的時刻了！
其實，上帝原本就是要親自為王、要治理並保護自己的百姓；只不過，當百姓向撒母耳要求立王之際，已經顯露出他們不願意讓上帝掌管，卻是想要按照私慾、學列國立人為王。因此，當百姓面對亡國受擄之際，聖經記載「12主耶和華如此說：看哪，我必親自尋找我的羊，將牠們尋見。…15 主耶和華說：我必親自作我羊的牧人，使牠們得以躺臥。16 失喪的，我必尋找；被逐的，我必領回；受傷的，我必纏裹；有病的，我必醫治；只是肥的壯的，我必除滅，也要秉公牧養牠們。」（以西結書34:11-16）
上帝親自為王！
悖逆上帝的百姓即便是遭遇亡國受擄，卻仍然被上帝憐惜疼愛，因此，上帝要從受擄之地將百姓尋回，讓百姓再次躺臥在青草地，享受上帝的保護與治理。當然，按照上述16b的經文所記載，上帝要教訓那些仗著自己的強壯而欺壓他人者，因此，在上帝的公義治理之下，百姓必須要和睦相處。看來，雖然百姓已經因為悖逆上帝而淪落滅國受擄的慘況；不過，上帝仍然要憐憫自己的百姓，要從絕境中拯救百姓脫離苦難。而值得注意的是，論及以色列百姓所面對的絕境，並不是「山窮水盡『疑』無路」，卻是真真實實地已經滅國了、已經無法東山再起了！
可能，不少人聽過「少康中興」或「句踐復國」的故事；不過，對於失去耶路撒冷城的南偤大國而言，當時的帝國強權對戰敗國的統治方法，已然讓以色列百姓在受擄中沒有翻身的機會。換句話說，極為強盛的巴比倫帝國將西底家滅門並挖去雙眼以後，偤大國的軍隊就宛如一堆屍骨，已經沒有再次集結成軍的可能。因此，當上帝讓以西結看見一大片的枯骨，極可能地，先知會認為復國無望！不過，基督徒常說「人的盡頭，乃是上帝的起頭」，雖然以色列全家都說「我們的骨頭枯乾了，我們的指望失去了，我們滅絕淨盡了。」（以西結書37:11），但，上帝卻沒有放棄他們！
以色列人絕望的說法，並不是「長他人志氣、滅自己威風」，事實上，以當時的景況來說，他們確實是已經骨頭枯乾的一群人。只不過，上帝讓以西結看見的景象卻是超乎人的想像，即，上帝讓已經枯乾的骨頭再次生筋長肉，在絕境中行神蹟奇事，讓已經枯乾的骨頭再次成為可以爭戰的軍隊。於是，亡國受擄的以色列百姓不再是行屍走肉、不再是毫無意義的存在；反而，已經滅亡的他們，要比死人復活還要神奇，要在枯乾的骨骸堆中出現極大的軍隊。而從聖經的記載看來，那些枯骨能夠再次成為具有戰鬥力的軍隊，關鍵在於「聽從上帝的話」！
事實上，讓以西結看見滿地枯骨以後，上帝對先知說：「你向這些骸骨發預言說：枯乾的骸骨啊，要聽耶和華的話。」（以西結書37:4）而顯然地，在那之後，正如創世記第一章所描述的，上帝又再次以「話語」創造，於是，聽從上帝話語的枯骨就生筋長肉、恢復為具有行動力的肉體，並且，誠如創世記第二章的記載，上帝對受造的人吹氣、讓人領受上帝的靈，於是，枯骨被重新創造為人、甚至是可以爭戰的軍人。如此看來，即便已經淪落到絕境，上帝仍然要親自作百姓的王，而身為上帝的百姓，只要聽從上帝的話，就可以超乎人的想像、脫離人無法改變的絕境。
看來，比起「山窮水盡疑無路、柳暗花明又一村」的正向思考，聽從上帝的話乃是更令人振奮的真理。畢竟，前者是在「看似無路可走」的情境下不放棄希望，至於後者，卻是因為信靠凡事都能的上帝，於是在「真得無路可走」之際，得以因為聽從上帝的話而從枯骨成軍。這樣看來，比起對許多人有幫助的正向思考，「聽從上帝的話」是更加值得人們明白與實踐的真理。因為，聽從上帝的話，不只是讓人不被絕境打倒、不僅是讓人不輕易放棄希望，更是要讓人將生命交託給上帝掌權，並因此讓信靠上帝的人脫離那不可能脫離的困境。
結語
前文提到那位在困境中連哭都哭不出來的信仰前輩，既然能夠在後來分享其生命的見證，當然是有得到上帝奇妙的幫助。其實，不只是那位信仰前輩，在教會歷史中還有許許多多的見證者，他們都是因為聽從上帝的話，在苦難中信靠上帝而經驗上帝超乎人想像的幫助。當然，如果從非基督徒的角度來看，類似上述的那位信仰前輩，她的經驗可以說是「絕對不要自暴自棄」的最佳佐證！而的確，俗話說「橋到船頭自然直」，無論是不是基督徒，都要有如此的正向思考。
不過，從以西結書的記載與教會信徒的見證看來，「船到橋頭自然直」的「自然」乃是上帝所掌權的「自然」。上帝讓以西結看見「枯骨聽從上帝的話、生經長肉並從上帝領受氣息、成為極大的軍隊」，如此的景象，極可能地讓受擄中的上帝百姓得到盼望，在絕境中省思而明白上帝話語的重要，於是，及至時候滿足，在受擄滿七十年以後，當上帝透過波斯的統治政策讓百姓歸回耶路撒冷之際，相信不少以色列人會想起上帝所言「我的民哪，我開你們的墳墓，使你們從墳墓中出來，你們就知道我是耶和華。」（以西結書37:13）
即便是骨頭枯乾，創造萬物的上帝仍能使之再次復活，並且，領受主所賜的靈以後，還要成為極大的軍隊！看來，基督徒就算是遭遇絕境、如同骨頭已經枯乾之時，仍然要堅持聽從上帝的話、要讓上帝在我們的生命中掌權！上帝的話乃是真道，上帝以真道創造萬物，又將真道記載於聖經，讓人因聽從真道認識與信靠上帝。當人不幸遭遇骨頭枯乾的絕境，即便無力掙扎，卻可以從聖經真理得著幫助。因此，懇求聖靈保惠師提醒，讓我們記起主所教導的一切真理，特別是當我們遭遇苦境、感到骨頭枯乾之時，讓我們因為聽從上帝的話而靠主重新得力、脫離困境。
